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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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秘密

“將軍,這姑娘看起來不像說謊的樣子,況且那些賊人就在前面,要不我們救救她吧”陳興有些著急。

“不像說謊的樣子?你有多少識人的本領以至於能得出這個結論?”蕭牧白眼皮都沒擡一下。

“臭娘兒們,我可算逮到你了,還敢跑,看我不把你皮給扒下來”

為首的彪形大漢見到蕭牧白和陳興也沒在意,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小白臉和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有何可懼?

“餵,我勸你嘴巴放幹凈點兒,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”

陳興坐在馬上出聲提醒,這其實還算他好心,只要那大漢不繼續說下去說不定還有命可活。

“我呸,教我做事你算老幾?我看你這小子年齡不大脾氣倒不小,牙長齊了嗎就敢威脅老子,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家找阿娘要奶喝吧,哈哈哈哈”

“呲嚓”有什麽東西從大漢的眼角劃過,直直刺入了他身後筆直的樹幹。

“大,……大哥,是樹葉!”

方才站在離樹幹不遠處的破鑼嗓率先看清了樹幹上插著的東西,翠綠的顏色,薄如紙張的葉片,這不就是路上隨處可見的樹葉嗎。

脆弱得仿佛輕輕摩挲都能碎成殘渣的葉片竟能比尖刀還鋒利,它刺入樹幹的力道無法估計,這麽一棵不說百年也有數十年的老樹都能被刺穿三分。

足以見得主人的實力何其恐怖。

“大,大俠饒命啊”

方才還囂張的大漢第一個跪了下來。

他看清了是誰朝他扔的樹葉,也看清了那人臉上戲謔的表情。

那個文質彬彬的小白臉輕輕拾起掉落在他衣袖上的葉片,微微打量了一下大漢的嘴臉,旋即瞄準了他的眼睛。

大漢在最後一刻與他對視了一眼,隨即他看見小白臉似乎皺了一下眉頭,指尖淺淺調整了方向。

那人原本是想戳瞎他的眼睛!

大漢很難不懷疑是自己同他不經意的一眼,不知讓他想起了什麽才保住了眼睛。

“切,現在才知道求饒,恐怕晚咯”

陳興看熱鬧不嫌事大,他在後面看得十分清楚,不過知道將軍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時候,他還是不由感到心驚。

“滾”蕭牧白擡眼一凜。

“快走,快走”

破鑼嗓聽到蕭牧白的這句話猶蒙特赦,他趕忙跑到老大身旁,拖拖拽拽終於是把這個已經嚇傻的男人拉走了。

剩下的幾個看到自家大哥二哥都已經離開,他們也不是傻子,互相對視一眼看清局勢,下一刻齊齊起身灰溜溜逃跑了。

“壞人都被趕跑了,姑娘你已經安全了”

陳興看蕭牧白臉色不佳,知道肯定是這群人又讓他感到厭煩。

畢遠已經跟他講過將軍最近的情況,目前還算是正常,不過偶爾還是會出現頭疼甚至是耳鳴的癥狀。

最令他們擔憂的其實是將軍的理智,他練功容易時不時突然暴怒,內力暴漲只知盡快發洩。

若只是這樣倒也還好,關鍵他們不知道將軍是否有試過控制自己的力量。畢遠每每找到蕭牧白都是因為他身後練功房的坍塌聲,而事故中心的主人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直接回了房。

畢遠也不敢直接去問將軍有無大礙,只能日日祈禱他能夠早日走出陰霾重振旗鼓。

“多謝兩位公子的救命之恩,小女子自是感激不盡。只是此處離定陵實在有些遙遠,我害怕那些人賊心不死,心中存著怨氣。若他們等兩位公子離開以後再趁機對我下手,那該如何是好”

沈瑯垂淚掩面,眼角殷紅泛著潮氣,一看就是暗自哭了一回。

“姑娘是定陵人!”陳興眼前一亮。

“正是,我父親乃當朝禦史大夫沈國聲”

“你是沈總管的女兒?”陳興有些驚訝。

“是的,小女子名沈瑯,前幾日不慎落水身子還未痊愈,今日同幾個好友來此游玩結果半路遇上了歹徒,幸好得二位公子所救”

“若二位公子能將我送回定陵家中,阿父一定會想盡辦法報答你們的”

沈瑯越說越激動,期間似乎是嗆到了便有些咳嗽,淚花閃爍在她的眼中,頗顯得幾分病弱。

倒真是個病西子,陳興不住地想。

“不瞞姑娘所說,我們不需要你的什麽報酬,只是我們二人還需往前趕路,恐怕不能護送姑娘回府”

陳興坐在馬首,抱拳向沈瑯致歉。

“不礙事的,我知道這條路是通向憶安公子居處的必經之路,想必你們二位也是來找憶安公子的吧”

沈瑯擦了擦落在臉上的幾滴淚,用袖帕掩住臉調整表情。

“姑娘也知道憶安公子?”陳興看向前面始終沒回過頭的蕭牧白。

“小女不才,曾讀過憶安公子的幾本詩集,不過那位公子的文風甚是豪邁,我這樣一個閨閣女兒家著實是有些不懂”

其實沈瑯這番話並無虛言,她的確算是看過憶安的詩集,不過也只是因為很早之前她進蕭牧白營帳的時候沒找到他人。

等得無聊之際隨手拿起他桌上的文策翻看,仔細察閱才發現是本詩集,作者最前頁筆走龍蛇兩個大字“憶安”。

當時的她並無賞詩之意,自然也沒有認真品讀作者字裏行間的文人風韻,不過沈瑯大抵還是存了些印象,至少詩中壯闊的意境就令她記憶深刻。

“哈哈哈哈,姑娘不懂實屬正常,畢竟憶安公子乃”陳興欲要開口。

“你今日的話怎麽這麽多?”蕭牧白淡淡出聲。

“害,瞧我這記性,我與前面的公子還得繼續趕路,就不便與姑娘詳談了,若有緣分再聊也不遲”

陳興訕訕摸了摸鼻子,他不知怎的覺得眼前這姑娘格外親切,一時不覺就已經失言太多。

“我知公子趕路艱辛,但小女子心中憂慮良多,恰巧兩位正要拜訪憶安公子,我雖對他的詩了解不多,但對這位公子也是極為欣賞仰慕的”

“我懇求兩位公子能帶上我一起前往憶安公子的居所”

沈瑯目中含淚,眼神堅定,說罷直直跪了下來。

“姑娘你怎麽突然跪下了,快快起來吧”

陳興著急忙慌下馬去扶沈瑯,這姑娘是個性子倔的,她扭頭躲開陳興伸來攙扶的手,百般不讓他靠近。

“將軍,這也不是個辦法啊。沈姑娘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,我們走了之後那些賊人萬一又來騷擾沈姑娘該怎麽辦”

陳興硬著頭皮朝蕭牧白喊話,畢竟這底下跪著的不是別人,乃禦史大夫沈國聲的獨女,若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又被別人發現遇見過他們二人。

那陳興和蕭牧白絕對脫不了幹系。

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,將軍初次回朝身份敏感,目前實在不應該再給自己惹上禍事,否則就算皇上出面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。

大祈重文輕武的那桿秤已經朝他們的敵對面偏離太多。

“嘉善郡主不必如此,我們二人只是途經此地,能護送郡主乃我等榮幸,只是我們此刻只有這兩匹馬。郡主金枝玉葉常居樓閣之中,想來不會騎馬”

“我們這兩匹馬都經過特殊訓練,一旦離開主人單獨回城守城的士兵就會發現,他們會派人過來查探情況”

“郡主不妨讓你身旁這位公子陪你在此處等待,不過幾個時辰就會有人帶你回府”

蕭牧白緩緩轉頭看向沈瑯,他的眼神平靜無波,絲毫沒有任何變化。

“我會騎馬”

沈瑯的眼角還殘留著哭過之後的餘紅,眼眶濕潤蓄著淚花,表情卻格外堅定。

蕭牧白挑了下眉,但也只是極輕微的一下,隨後微微彎了彎唇角。

“郡主是在同我說笑?”

“既然公子知道我是嘉善郡主,想必在朝中也是個頂有名的人物,再加之公子的馬匹經過訓練,這樣一來公子的身份也就極為清楚了”

“我想,公子就是前幾日剛剛回朝的驍騎將軍,蕭牧白”

“對麽?”沈瑯的尾音上挑。

“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,這對郡主來說很重要?”

“如果我說是呢”沈瑯深吸一口氣。

“我的確有很重要的事要與將軍相商,此事必須保密,不能有第三個人在場”

說罷,沈瑯餘光瞟了一眼站在一旁,假裝看天氣實則偷偷聽他們談話的陳興。

“蕭某不知郡主有何要事非得出此下策,不惜以身涉險?”

蕭牧白沒再掩飾,他選擇坐實自己的身份,不過他也直截了當戳穿了沈瑯的那些小把戲。

“剛剛那些竟然都是假的?郡主,你,你……”

陳興驚得半天話都說不出來,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該裝作不經意聽到。

“將軍果然厲害,的確先前的一切都是謊言,但嘉善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合理地接近將軍”

“接近我?”蕭牧白詫異。

“是,因為我的的確確有重要的事情要告知將軍,這個方法雖然不恥卻最有效,所以我懇求將軍能帶我去憶安公子的住處”

“在那裏我會告訴將軍一個秘密,但這個秘密只能讓將軍一個人知道,將軍此刻必須信我”

沈瑯直視蕭牧白的眼睛,裏面的堅定仿佛是一道烈火即將燒穿他的瞳孔。

場面不容逼視,蕭牧白第一次扭回了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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